【前情提要】第六章还在申诉

【资料图】

在金门大街的暴动事件的两天之后，召唤师（本作叙述者）和艾莉卡他们继续原本计划的行程，在苏芳京市内游览了不少景点。

早上——酒店用早餐（不需要准备便当）

上午，乘坐地下铁朝日-金门线——松坡广场站，孙璋铜像、翠华台、国民议事堂……

午饭，东方小吃及面点

下午，回酒店美美地睡个午觉，3点前往苏芳塔，鸟瞰城市……

晚饭，朝日公园内的兴安舫，欣赏夜间太液池灯光美景，享用高档龙炎菜……”

看来还真是充实的一天呢~

但是，在苏芳塔262米的观景台之上，召唤师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

千年以前，来自北方的“大君”向龙炎帝国发动进攻——

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，那位“大君”的仆从中，每一位都是一骑当千的存在。

而“大君”自身，据说拥有着堪比神明的力量。

而那时的龙炎帝国呢，除了少数武者之外，只有人类，肉眼凡胎的普通人。

他们或许从那外面的世界了解过，森严的力量等级，是这个世界的法则，

“大君”的力量足以蹂躏武者，而凡人的命运注定被他的仆从所蹂躏——

但龙炎人知道，他们必须挺起胸膛，哪怕面前是洪水滔天——

战斗发生在长城——龙炎帝国的最后一道屏障上。

龙炎子民拿起武器，走上了高大的城墙。

这是第一次，有一群地上的生灵，他们的意志如同顽石一般重璋不移——

无数战士倒在了这个战场上，只是因为他们做出了选择：

死战不退。

直到一位武者与“大君”同归于尽——

5月30日（同一天），苏芳京 首都预备师团征兵处

负责审查的军官接过了海涛递上的几份单子，他已经顺利地通过了之前所有的程序，对他来说，只要过了最后一步审查面试，就可以回去等待入伍通知，然后就可以成为新龙炎的一个志愿兵了。

新龙炎的士兵可以分为志愿兵和动员兵，前者主要来源于自愿参军的青年们，拥有更为严格的测试与审查过程。志愿兵是新龙炎常备军中的主力，由于和军方签订了合同的缘故，他们往往会服役5年以上，接受更加完备的训练，同时也可以从军方那里拿到不低的薪水。

老爹曾经出钱让海涛读了一年高等学校（高中），虽然效果算不上好，但对军方来说，上过高等学校的应征青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高素质人才了……

哗啦啦——这个面积并不大的独立房间里，只剩下了军官翻页的声音，他合上了海涛的资料，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，海涛也同样迎着他的目光。在过去几年的武者修行中，他已经练成了相当不错的定力。两人就此对视了良久。

“带印者（Pal’cie），是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知道我们征召新兵的规矩吗？”

海涛低下了头，赶来应召的时候，的确是太匆忙了一点。

“也罢，那就再重复一遍吧”那个军官叹了一口气，似乎是对面前可能会成为一个好苗子的少年感到惋惜一般。

“新龙炎不允许‘带印者’成为士兵，这是规矩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诚然，在战斗中个人的力量很重要——

但是，上战场的是一整支军队，遵守队伍的纪律比什么都要重要。

带印者的力量远比普通人要强大，自然战斗的方式也不同。

对士兵来说，命令是一视同仁的

我们需要的是服从命令，能与战友同进同退的士兵，而不是不服从指挥的带印者

即使他一人就可以打倒十个人也不例外——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没有什么例外之说，走吧，希望体检科的那些家伙做检查的时候稍微认真一点——”

上午10:20

“说什么“带印者”不能参加军队！士兵的话，不是每一个可以战斗的人都能去做的吗？”

海涛看到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头，一脚把它踹飞到马路中间去。

“为什么要针对武者们，如果没有武者，龙炎怎么能熬过千年前的那场——”

他突然发现，他所在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。

从新龙炎预备师团的征召处走出来笔直前进，好像又拐了几个弯，路边的建筑没有什么商铺，座座都是相当豪华的宅邸。

“居然走到富人区了，呼，还好刚才没人听到——”

据说在这些富商或是政府要员的房子面前大声喧哗，很有可能会有警察直接找上你……

面前的这座，好像有点眼熟，应该是几个月前来过这个地方吧，好像是某位议员的宅子来着——诶，好像还有人。

“不，小姐，那位大人说了，政治这种东西，还不到留学生能够插手的时候——”

一位亚麻色麻花辫的女生正在这座宅邸打开的庭院大门内部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打扮整洁的男人，看上去应该是宅子的管家。

“是……不！在民主制度下任何人都有发声的权利！

父亲大人不可能会像您这么说，拜托了，给我一个——不，至少让我——”

“很抱歉，小姐，”管家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，隐隐中却又带有一丝冷淡，他准备合上那稍稍打开的铁栅门，像是在送走一个不受待见的客人一样，“那位大人事务繁忙。”

“待到闲暇之余，还望请小姐登门促膝长谈——”

铁栅门吱吱呀呀地合上了，直到它发出了咣当一声，少女才转过身来，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。

等等，她是之前在车站和金门大街都碰到过的——

亚妮拉丝小姐？

“为什么要学习政治经济？

因为面对社会中的黑暗，只有政治家拥有改变它的能力——

但是，拥有能力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去行动，去做出什么改变——

像这样的披着政治家外皮的人，到头来也只是俗人之流——

在我看来，当你拥有为民众着想的心的时候，才能勉强算是‘合格’吧。”

在我（♀）去帝国留学前，父亲大人曾经这样对我说过——

我，确实做到什么了吗，为什么他不肯亲眼来见证，是不认同吗？

或者说，他根本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女儿？

父亲大人，难道您也和母亲一样了吗？

那里的人是……海涛？

我记得前天在金门大街遇到那件事情之前又一次偶遇了他，现在应该是第三次了吧，真是奇妙的缘分。

他至少拔出了自己的剑保护了我——

他应该是一个武者吧，连他都能做到些什么。

但我呢，明明奉父亲大人之命去帝国留学，为了要成为能够“改变黑暗”的政治家而努力，

我，什么都做不到——

诶，海涛他，好像一直都在盯着我看？

太羞耻了！

“刚才的事，你都看到了吧？”

亚妮拉丝小姐不咸也不淡地说着，对这强装镇定却难掩娇羞的声音，海涛默默地听着，心里也同时在组织语言。

也不能说是萍水相逢，自己在这三天已经见到了她三次，这难道就是第一次她所说的缘分吗？

她应该是个混血儿，虽然她的脸孔有西大陆人的特征，但又不完全像是西大陆人，而且在气质上，这位小姐看上去也更加偏向于龙炎人一点。

“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是议员的女儿——”

作为处于新龙炎权力中心的国会议员，自然也少不了各种流言蜚语。

曾经有议员有由于配偶是外国人而被质疑，进而丢掉了这份差事——

如果亚妮拉丝小姐的确是宅邸主人的亲生女儿的话，那么这位父亲在同行中一定会承受不小的压力吧。

“是，确实挺少见的，父亲大人的确是在这里有一些地位的人物

但我的母亲是西大陆人，也就是说，我是个混血儿——”

“对于一些人来说我的身份可能还是难以接受，

不过，至少我身体里也流着龙炎人的血。”

面前的少女类似于自报家门的一席话，打消了海涛的最后一丝疑虑。

他确实对外国人相当排斥，但只要能够了解事情的原委，他也并不是什么死板的旧龙炎人。

甚至，他还很期待能和眼前的女孩继续交流下去。

他自己当前的处境算不上好，和她一样，也正是处在最为失落的时候。

“你看起来也是在迷茫中吧——”

善于察言观色，还真不愧是政治系的留学生——

“那么，一起去吧——”

“去哪里——”

“公园，”女孩又一次笑了，她的笑容很真诚，

“以前我和你一样的时候，父亲大人总是这么做——”

……

半个小时后 朝日公园

坐落在苏芳京中心的公园，与城市浑然融为一体。

它是新龙炎的第一座“西洋风格的近代化公园”，没有大门和围墙开放式的设计也是开了园林设计之先河。

以巨大的喷水池所在的临港广场为中心，北面是可称是象征性景观的第一花圃和第二花圃。

如果再早一个月来的话，便可以看到一片月季与郁金香的海洋。

南面是一片巨大的草坪，蛇形蜿蜒的小道两侧种满了仍然绿油油的银杏树。

古代龙炎帝国的传统园林虽然在美感上也是一绝，但它的在那个时代是上层阶级的专有物——

一旦扣上“帝制”、“旧时代”的帽子，便会引来世人无端的诋毁。

而来自西大陆的新玩意儿，无论是大是小，都是这个时代真正的“宜乎众矣”之物。

临港广场的侧面则临着太液池，这少有的湖泊为灰白色的城市加上了碧蓝的点缀。

池中的一条画舫倒是东方式样，夜里在这条雅称兴安舫的游船上享受最高档的龙炎菜——共有14道菜的“海纳百川”，也是独特的享受——

……

“真舒服呀，这阵风——”

亚妮拉丝小姐解开了自己扎好的麻花辫，亚麻色的头发披散开来在风中飘动，甚至还打在了跟在她身后的海涛脸上，让他感觉有点痒痒。

少女的头发中好像有几根颜色比较浅，应该是染头发不够彻底，也许她并不想把自己真实的发色展示给别人。

“这里的人们，脸上好像都挂着笑容吧——

那些老头子们老是说，武者为了龙炎的安宁而拿起武器——

有能力去守护自己希望去守护的东西，正是我们成为武者的意义。

能够守护的东西不归我们所守护，而武者守护不了的东西，其他人也没办法做到。

武者就像变得无关紧要了一样，即使没有武者，对这里人们来说也不还是照常享受着自己的安宁——

难道现在的新龙炎，已经不需要武者了吗？”

海涛这话有些询问身前的女孩的意思，更多的则更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。

不要小看政治系留学生的信息捕捉能力，他无意中抖出的一大席话，少女的确是全部都听在了耳里。

“我倒觉得，做一个武者应该也相当不错吧——”

只要是流着龙炎血脉的人，无不会受到龙炎的传统文化所濡染，无论再怎么追求西方式的“文明开化”，无论在外表现的是接受还是排斥，它总会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烙下一层无可改变的底色。

“到处游历，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，而不受别的东西所束缚，

感觉相当自由的样子——

但实际上，我也当不了像你这样的‘武者’呀——

虽然到帝国去留学是父亲大人单方面的命令，但从现在来看，也是我现在正在选择要走下去的道路。

既然做出了选择，那我想海涛你也曾经下定过决心的吧。

请不要有什么要放弃自己的道路这一类的想法——”

亚妮拉丝小姐，还真是擅长鼓励别人呢。

和老爹不一样，她可以理解我心里不愿意抛弃的东西，而且说话温婉，声音很好听——

不愧是议员家的大小姐啊，还没有一般的大小姐那种高傲的架子——

“事实上，海涛你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哟，

那个时候你虽然没能保护所有的人，但你至少保护了我——

这不也是做到了一些东西了吗？

你也许也在自责吧，没有按照自己的希望那样——

事实上，也只是能力不足而已。

我们两个，其实都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让新龙炎变得更好——

我也是一样的，有这种希望无法达成的感觉，

父亲大人不愿意接受女儿提出的建议，也许也是我在政治经济方面，也还只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学生而已——

没关系，如果只是这样的原因的话，只要继续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下去就好了。

我们各自的道路，都是没有尽头的。

父亲大人说过，未来总存在着希望，对吗？”

没错，只要有未来，那么希望，总有一天能够——

“感觉自己之前简直就像一个蠢蛋一样，竟然会纠结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，”受到女生说教对男人来说难免会有难堪，海涛挠着头，在这里选择了自我批评，“感觉现在可能连直面我那老爹的勇气都有了——

总是觉得，待在亚妮拉丝你身边，相当的安心——呀！”

海涛这才发现并排走在林荫道上时贴的似乎太亲密了一点，连忙往另一边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
旁边的行人习以为常地走了过去，他们对两人关系的第一次判断就出现了错误，很明显海涛的这一举动改变不了路人的错误的认知。

“之前你一直都在提父亲大人，应该就是那位议员了吧，感觉应该会是一个人生经验相当丰富的大叔吧。

这么看，也比老爹要好多了，他可是个相当古板的家伙，虽然是老家的村长，但他怎么都不能理解我，挂在嘴边的一直是让我回去念书读大学这类的——”

“你的老家是农村吗？”

“在关中地方，长安京附近的一个小村子而已。据说以前还是某个名门望族的私产，现在的话，就和普通的农村没什么区别了。”

亚妮拉丝小姐突然又变得扭捏了起来，她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出这番话，还好海涛这个木头脑袋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出现了红晕。

“我，我有个——不情之请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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